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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一百四十三)苦守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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喂不进药,何铁心只能用金针刺穴,疏通经络,让赵宛媞坐在烧热的药桶里,通过浸泡的方式,把药力渗透进身体。

可行,却极为麻烦。

完颜什古一面有事务处置,一面怕赵宛媞有个闪失,干脆把所需用品全搬到她的房里,白天黑夜,衣不解带,趴在床侧稍作休息而已,守了她六天。

第七日,何铁心被乌古论盈歌搀扶着,再来行针。

完颜什古令心腹抬进木桶,灌入黑色的药汁,试着水温合适,才小心剥去赵宛媞身上的衣裳,将她抱入木桶,靠着桶壁坐稳,然后自己脱衣进去,扶着她的身子。

等盲婆扎过两道针,见赵宛媞脸颊逐渐升上淡淡的红晕,额头渗出细微的热汗,完颜什古才把她抱出来,迅速擦干净身子,穿好衣衫,安置在软塌上。

木桶倒有心腹仆妇来收拾,完颜什古掖好被角,舒一口气,刚直起腰,忽然眼前发黑,耳鸣目眩,脚步虚软,一头便往地上栽去。

“郡主!”

得亏盈歌在旁,见状不对,急忙托住她的腰,把她扶稳。

熬了整整七天,几乎没合过眼,铁打的人也撑不住,完颜什古脸色泛黄,眼下乌青,已经极为疲惫,到了站不稳的地步。

何铁心给她一粒补药吃了,但哪怕是雪参神药,依然不顶睡眠,完颜什古手脚发软,心脏狂跳,好不容易站稳,扶着床榻,虚弱地坐下。

“郡主,我守着,你睡一会儿吧。”

既是她的长辈,亦是她的良师益友,何铁心眼盲,却感觉得到完颜什古的气息,紊乱而急促,明显是连日苦守,睡眠不足导致的精虚神乏,心中不禁一叹。

“再熬下去,你会昏迷的。”

“可”

“有事我替你处置。”

盈歌说,完颜什古感激地看她一眼,军中她完全信任的人不多,盈歌是前锋大将,领行军万户印,办事稳妥,而且自己的心跳非常不对,或许真的熬不住了。

她要是倒下,赵宛媞更没人照顾。

不再多言,完颜什古点点头,脱掉靴子躺下,在赵宛媞身边,眼睛一闭,立即掉进昏睡。

再醒来,已是月入中天。

屋里没有上烛,盈歌不在,盲婆本来便不需要照亮,静悄悄坐在四方凳上打坐,听见声响,转头朝向完颜什古,“郡主醒了?”

“嗯。”

吃颗参丸,又睡足一觉,精神已然恢复如初,完颜什古从榻上坐起,片刻,下来先向盲婆道谢,然后问起盈歌的去向。

得知她前去办理营中一项要紧军务,完颜什古点头,安心守赵宛媞。

怕扰她安睡,完颜什古未让人点灯,幸而月光冷亮,斜着从窗外照进来,足以视物,完颜什古仔细看过赵宛媞,面色竟好了许多,再摸她额头,不温不烫。

“盲婆,她——”

她在好转,完颜什古兴奋地叫起来,喜出望外,好一会儿才觉察不该吵闹,忙把后头的话咽回肚里,只敢以欣喜的目光望着赵宛媞。

手伸进暖被,轻轻握住她的,一颗心总算落下来。

“郡主很喜欢她?”

何铁心忽然开口,依然嘶哑的嗓音,居然夹着些调侃的意味,完颜什古被她戳穿心事,脸一红,耳根突突发烫,心砰砰直跳,一时不知是羞还是臊。

“我”

竟扭捏起来,其实,何铁心虽说相貌古怪骇人,但与她关系十分亲近,完颜什古埋藏的心思没人倾诉,也没人教她该怎么对待心上人,陡然被她揭破,意料之中又掺一丁点儿期待。

本能握住腰间的玉佩,冷静一会儿,说:“盲婆,我这算喜欢吗?”

玉质沁凉,流入掌心,似有似无传来一丝温,完颜什古回过神,撇开方才的扭捏,认真地思索起来,玉佩是母亲的遗物,每当她思念母亲,便会用力的握住它。冥冥之中,那一缕温暖像天上的母亲在指引她。

何铁心没有说话,静静聆听。

“我本不该对她动怜悯之心的。”

第一次见到赵宛媞,完颜什古对她相当冷漠,她是俘虏,她是强者,高高在上,对柔弱的帝姬充满蔑视,最重要的,赵宛媞是赵佶的女儿。

“如果不是该死的赵佶,不是他纵容奸臣,不是他写什么元祐党籍碑,以阿娘的身份,怎可能沦落风尘,被抢到关外做蛮子的妻。”

完颜什古微薄的怜悯仅是良心的恻隐,她没有帮赵宛媞,可当她在关押俘虏的营帐中看见奄奄一息的赵宛媞,她的眼神写满想活的渴望。

捏紧的玉佩有一丝温热,完颜什古才决定给她条生路试试。

然而,所有都超出她的预料。

“郡主,那些事与帝姬并无关系。”

“我知道,”完颜什古早就后悔了,她坐在床侧,紧紧握着赵宛媞的手,无数次乞求她能挺过来,乞求她能睁开眼睛,看看自己,“我没想对她做什么。”

自问有性烈如火的一面,完颜什古不会想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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