旧人(2 / 2)
宜呼吸骤然一滞,猛地转过身,眼神里满是警惕:“你是谁?”
男人挠了挠头,语气里带着一丝可惜:“我叫成学逸,你没听过我的名字,不过五年前,在京城,田叔的婚礼上,我们见过。”
听到这话,林宜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,她“嗯”了一声,语气冰冷:“有事吗?没事我要走了,朋友还在等我。”
“没事没事,就是太巧了,又碰到你。”
成学逸赶紧掏出手机,“你在这里待多久?能不能加个微信?我们有个挪威同胞群,遇到困难都能在群里求助。”
“谢谢,不用。”林宜直接拒绝,“我有困难会找朋友。”
说完,她不再停留,转身快步走向柯利亚的方向。
成学逸看着她的背影,眼底闪过一丝低落。
那天在面包店太突然,见到她的脸他只觉得眼熟,后来想起来是谁,急忙回到面包店人已经不知去向。
刚才听到林宜叫喊,他远远看到她便停住了脚步,一直看着她。
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同她搭话,她对他的态度还是和五年前一样,对陌生人冷淡得近乎疏离,总是没什么表情,只有在她母亲面前,才会露出那种小心翼翼的卑微模样。
父亲好友的婚礼办得格外隆重,酒店里人声鼎沸,嘈杂得让十七岁的成学逸有些烦躁。
他偷偷溜出宴会厅,跑到酒店后院没人的角落,躺在草坪上玩手机。
高大的树干和茂密的灌木挡住了他的身影,也让他恰好看到了那对母女。
女孩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,脚上是破旧的帆布鞋,整个人酒店里光鲜亮丽的宾客格格不入。
而她面前的女人,却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,妆容精致,眉眼间满是对女孩的不耐烦。
“谁告诉你我今天结婚的?你怎么过来的?”
女孩低着头,双手紧紧攥着衣角,努力忍着情绪,
“有人到家里说是妈妈你邀请我来的。”
“闭嘴!”女人粗鲁地打断了她的话,语气里满是愤恨,“不许叫我妈妈,这里没人知道我有一个你这样拿不出手的女儿!”
女孩的眼泪再也忍不住,无声落下,而女人看到她的眼泪只是极为不耐,“我大好的日子你哭丧呢,咒你妈我死啊?不许哭!”
女孩赶紧擦了眼泪,女人整理了一下发型,看着四周无人,低声警告,“肯定是有人想让这场婚礼办不下去,才想办法把你弄过来的,等会婚礼上不管会发生什么,你不准说是我的女儿,只能说是我的妹妹。”
“妹妹”
女孩显然无法接受,嘴里喃喃地呆愣在原地。
有人在喊新娘的名字。
“记住了,如果因为你这场婚礼办不下去,我就掐死你!”
女人恨恨地戳了下她的肩膀,匆匆离去。
女人的威胁太过恶毒,任谁也想不到这是一位母亲对女儿说出的话。
看着女孩一个人呆站在原地,身影单薄,成学逸忍不住地为她心疼。
后来婚礼现场,成学逸没再看到女孩的身影。
婚礼完美的结束。
再次看到那个女孩是在母亲的急诊室。
周末母亲值班,父亲炖了排骨让他送到医院。
母亲只在办公室匆匆吃了两口,便接到了急诊电话,有个女孩割腕自杀未成,被送到急诊室抢救。
久久等不到母亲,成学逸寻了急诊室,在那里他再次见到女孩。
还是昨天的穿着,人还昏迷着插着鼻管,脸色苍白,手腕上的血伤触目惊心。
病床前的姓名卡上写得是林宜。
母亲告诉他说,这个患者无父无母,如果不是酒店的服务员及时发现,或许今天她就死了。
那天,成学逸盯着林宜看了很久。
后来,他每天晚上都会送饭菜给母亲,然后绕到林宜病床前看一眼,女孩早就没了生命危险,只是每次看她就只是呆坐着着看天花板,眼里没有任何活人的气息。
成学逸很想跟她说话,可是女孩看谁都很冷漠。
当对上那双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睛,他便不敢再上前。
当有一天他终于鼓起勇气,准备同她说话时,她却离开了医院。
他去试着找田叔那个新娶的妻子询问那个女孩的下落,可那个女人只是微笑着说:“成逸,你记错了,我可不认识这么个女孩。”
围巾摊前,成学逸盯着林宜的背影,见她已经走到了朋友身边,旁边性格爽朗的女孩不知说些什么,笑握住了她的手。
成学逸看到林宜手腕上的疤已淡得几乎看不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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